1928年的夏天,战火纷飞,日军的炮火声震动着整个中国。就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刻,赫赫有名的军阀张作霖突然离世。
这一事件如同晴天霹雳,不仅改变了东北地区的政治格局,更深刻地影响了他庞大家族中每一个成员的命运轨迹。
张作霖,这位曾经主宰北洋政局的“东北王”,他的突然陨落,让年仅27岁的长子张学良,不得不仓促接掌东北军政大权。
新旧交替之际,表面上的拥戴下,涌动着复杂的人心。那些曾对“老帅”张作霖言听计从的元老重臣,开始对年轻的“少帅”心存观望。
少帅立威难
在张学良初掌大权的日子里,最令他头疼的,莫过于杨宇霆和常荫槐这两位权倾一时的旧部。他们仗着自己往日的功劳,对张学良的态度异常倨傲。
杨宇霆,作为张作霖生前的左膀右臂,掌握着东北的实权,其行事风格飞扬跋扈。张学良在处理军政事务时,常常需要向他请教。
然而,一旦张学良提出自己的见解,杨宇霆便毫不留情地训斥:“你不懂,别瞎掺和,我会做决定。”语气中充满了不屑。
更有甚者,一名官员求见张学良未果,转而找到了杨宇霆。杨宇霆闻言大怒,竟当众骂道:“汉卿子承父业,如此下去,抽死得了!”
他随即带着那名官员来到帅府,向哨兵询问张学良的下落。得知张学良尚未起床,杨宇霆更是怒不可遏。
他气冲冲地来到张学良卧室外,使劲踹门,大声叫嚷:“我是杨麟阁,快起来,有公事!”张学良披着衣服打开门。
杨宇霆指着他的鼻子训骂:“老帅在世可不这样,混账东西,你若这样,东北的事能干好吗?”张学良年轻气盛,哪里受得了这般羞辱。
他当即反驳:“我干不了你来干!”这话一出,杨宇霆反而收敛了怒气。他深知自己的威望不足以坐上最高位子,只得挥袖离开。
张学良曾尝试安抚杨宇霆,委任他为东北军保安委员会委员,但遭到了拒绝。随后又任命其为黑龙江督办,再次被拒。
张学良只好提出安排杨宇霆出国考察,结果杨宇霆直接回怼:“我的事不用你来操心了!”他对张学良毫无敬意,言谈举止如同训斥自家子弟。
杨宇霆在自己的公馆里接待各方官僚政客,对张学良的施政纲领指手画脚,随意评论,大有取而代之的架势。
与杨宇霆如出一辙的,还有常荫槐。在一次高级会议上,常荫槐发言后,张学良略有不满地顶了他两句。
常荫槐竟将凳子一踢,站起来指着张学良辱骂:“你个瘪犊子,懂个屁?”张学良当时火冒三丈,但碍于形势,只能强忍。
常荫槐因此更加得意,常对身边人说:“所有的车辆都归我管,小六子算个啥?他管不了我!”杨、常二人当时势力滔天。
他们常常在做出决定后,才将意见书拿给张学良签字,从不事先征求意见。例如在修建山林警备队时,杨宇霆从军工厂送去军械。
他还私自向捷克订购了两万支步枪。这些事情两人都未曾向张学良禀告。张学良后来查问时,常荫槐居然拍着桌子喊道:“扩建林警队我早都批完了,还请示什么?”
一句话堵得张学良哑口无言,只能无奈离去。杨、常二人不仅对张学良如此,对其他拥戴张学良的元老也动辄辱骂。
他们势力不断扩大,只要不依附于他们的人,都会遭到打压。各地元老敢怒不敢言,只好暗地里向张学良诉苦。
易帜风波起
张学良与杨宇霆、常荫槐最突出的矛盾焦点,在于东北易帜的问题。张学良主张易帜,接受南京政府领导,以期统一全国力量,共同抵御日本侵略。
这与他父亲张作霖在世时,面对日本的各种拉拢,始终坚定拒绝的态度一脉相承。张作霖深知,一旦在《满蒙新五路协约》上签字,他将成为民族的千古罪人。
被逼无奈的张作霖,当年只在合约上写了一个“阅”字,以此蒙蔽日军,为日后撕毁合约留下余地。这份民族气节,张学良牢记于心。
然而,杨、常二人却竭力反对易帜。他们考虑的并非国家大义,而是自身的私人利益,担心易帜会损害他们已经或即将获得的权力与财富。
两人带头反对,并鼓动许多人加入。尽管面临重重阻碍,张学良心中对日本人充满愤恨,他顶住巨大压力,于1928年12月29日向全国通电易帜。
此举让杨、常二人非常不满,心中积压的怒火已达顶点。他们在公开场合多次表达对张学良的不满,双方矛盾至此变得不可调和。
1929年1月5日,杨宇霆的父亲过寿,杨宇霆借此机会大办寿宴。他的同乡好友李友兰曾劝他回法库去办,由李友兰主持。
但杨宇霆并未理会,反而选择在小沿河青云寺胡同的参议府内摆设宴席。东北各地的官员和元老重臣,都备上厚礼前去祝寿。
他们渴望讨得杨宇霆的欢心。曾担任五省联军总司令的孙传芳,担任了寿宴的招待。曾任国务总理的潘复,更是亲自到大连迎接京剧名角程砚秋。
程砚秋被请到杨府唱戏助兴。蒋介石、白崇禧、阎锡山等地方实权派军阀,也纷纷派代表前来祝寿。
日本政界也派了驻奉总领事林久治郎、町野武马等代表前来观礼。如此盛况在东北非常罕见,充分显示了杨宇霆当时权势之盛。
即便如此,张学良也准备了厚礼:金条30根,银元2万块,亲自前往杨府祝寿。他步入大客厅时,参加祝寿的东北军高级官员们正在赌钱。
张学良的侍卫副官谭海高声喊道:“副总司令到!”在场的众人虽然听到了,但只有少数人微微起身,大部分人依然坐在椅子上,继续吆喝着赌博。
他们并未将张学良放在眼里。张学良虽然生气,但当时并未发作。不一会儿,杨宇霆走进了客厅。
那些文武官员居然全都起立站好,没人敢吱声。直到杨宇霆示意大家落座后,这些人才敢坐下。
此时,杨宇霆才走到张学良跟前,两人并未握手,只是淡淡地说:“先找个地方歇会儿,吃过饭再走。”
说完,杨宇霆便不再理会张学良,自顾自地去招呼其他人了。张学良在会客厅里待了不到一刻钟,就带着卫队回了帅府。
从始至终,杨宇霆都没有出来相送。回到帅府后,张学良气得半宿没说一句话,情绪异常烦躁。
天意定乾坤
天快亮的时候,张学良终于按捺不住,向于凤至倾吐了自己想要除掉杨宇霆、常荫槐二人的想法。于凤至非常反对,劝说张学良要三思而后行。
她还提起了这些年杨、常二人对张氏家族的功劳,见无法说动,于凤至又说他们二人手里没有兵权,不怕他们。
于凤至一番劝说,终于让张学良暂时压住了心里的杀意。然而,仅仅五天之后,杨、常二人就无人能救了。
1月10日下午3点左右,杨宇霆和常荫槐来到了张学良的府邸求见。他们此行目的是要求成立所谓的“东北铁路督办公署”,并指定常荫槐为督办。
两人还带来了事先拟好的文件,要求张学良立刻签字。张学良事先对此事一无所知,他说道:“东北刚刚易帜,这涉及外交之事,还是先上报南京政府。”
他继续说:“不能草率,需当从长计议为好。”杨、常二人却不理会,执意要张学良签字。
张学良委婉拒绝后,好言相劝两人。没想到此举反而激怒了对方。杨宇霆训斥道:“别跟我咬文嚼字的,说那些没用,赶紧签字!”
常荫槐也阴沉着脸吼道:“少扯这些袄领子,撒楞签字!”张学良见气氛僵硬,便推说天色已晚,请两人在府里用餐。
他说等吃完饭再签字也不迟。两人这才平息怒火,说等晚上再回来吃饭,结伴离开了帅府。
等到两人离开后,张学良气得将茶杯摔了个粉碎。于凤至听到摔东西的声音后,连忙从楼上跑下来。
她见张学良面色铁青,大口喘着粗气,忙问道:“汉卿,为何如此生气?”张学良红着眼睛回答:“大姐,二贼欺我太甚!”
于凤至见张学良如此暴躁,也知道他平日里受了太多委屈,再劝说只怕会起到反效果。她索性交给天意。
于凤至劝慰道:“古人在遇难事时,以卜决疑。今日不妨卜上一卦,听从天意吧!”张学良拿出一块银元。
他说:“这块大洋我向高处投掷三次,如果正面全部朝上或者全部朝下,就是天意要让我杀杨、常。”于凤至无奈答道:“好,你投我看!”
张学良拿着银元接连抛了三次,结果都是朝上。他仿佛一下子解脱了,喃喃道:“天要我杀掉二贼!”
于凤至不忍心,就拿起银元看了看,说道:“银元两面字图不一样,可能有轻有重,大概袁头这面轻,所以都朝上。”
张学良摆了摆手,说道:“大姐,你这是妇人之仁,天意不可违啊!”于凤至还想再争取一次,就说再掷一次。
张学良也有些犹豫,重新掷了一回。没想到前两次都是袁头朝下。张学良没有急着掷第三次,来到自己父亲的灵位前。
他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后,才掷了最后一次,还是袁头朝下。
女儿们宿命
张作霖一生娶了六位夫人,在那个年代,这对于一位大军阀来说并不奇怪。他总共有八子六女。
他对待子女的婚姻,采取的是包办的方式,尤其对于女儿们,更是将她们视为笼络他人势力的工具。
张作霖的长女张首芳,被他嫁给了吉林的督军之子。张首芳本人并不情愿,但张作霖不顾女儿意愿,强行将她嫁了过去。
可想而知,结婚后的张首芳生活并不幸福,后来还被丈夫抛弃。再加上作为靠山的父兄接连出事,张首芳最终只能艰难度日。
1954年,困苦一生的张首芳在北京病逝。
二女儿张怀英的命运也同样坎坷。张作霖对她所做的,更是过分。他为二女儿选择的结婚对象,竟是蒙古王爷的痴呆儿子。
张怀英无法反抗自己的父亲,只能默默忍受这一切。后来,张怀英改嫁来到上海,一直生活到1991年去世。
四女儿张怀卿的遭遇更是凄惨。她竟然被自己的父亲政治联姻了两次,尤其是她的第一个丈夫,还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。
后来,张学良帮助这个妹妹,让她终于摆脱了这样痛苦的婚姻。但张怀卿也因此抑郁了一生,1992年在天津去世。
相较于女儿们的悲惨,张作霖的儿子们则有不同的际遇。长子张学良的命运已众所周知,他在“西安事变”后被蒋介石软禁。
直到1990年才恢复自由,后来他离开了台湾,前往夏威夷定居,最终于2001年,以101岁高龄因病离世。
张作霖的四儿子张学思,也是一心抗日,在抗日战争中战功赫赫。战争胜利后,他担任了我军海军司令部的副参谋一职。
1955年,张学思被授予少将军衔。遗憾的是,这位一心抗日的将领,最终却因为被冤,过早地离世了。
张作霖的第八个儿子张学铨,很早就加入了共产党,并跟随共产党参加了不少战斗。后来他在一次战争中负伤,因此早早退伍。
周总理特意安排他在天津的一所中学教书,这使得他成为张作霖子女中后来生活较好的一位。1996年,张学铨也在天津病逝。
最小的幸运
与张作霖其他孩子不同的是,他的小女儿张怀敏,在父亲离世时年仅四岁。
年幼的她,因此逃过了和姐姐们一样,被父亲安排包办婚姻的不幸。回首来看,这些女儿们的遭遇实在令人怜悯。
张作霖安排她们的婚姻,与其说是为了女儿们的幸福,不如说是将她们当作了巩固自身势力、笼络他人的工具。
张作霖骤然离世,虽然对家中影响巨大,但他生前为妻子和孩子们留下了足以支撑余生的财富。
即使他本人不在了,他生前的威望也足以庇佑这个家庭。张怀敏的母亲马岳清,在张作霖去世后,再没有嫁人。
她一心一意地教育女儿张怀敏。这也是张怀敏最为幸运的一点,亲生母亲的教养,让张怀敏得以成为兄弟姐妹中最幸福的一个。
张作霖离世后,马岳清与关系较好的五夫人张寿懿一同教育孩子们。马岳清虽然没有上过学,但她深知孩子教育的重要性。
她对张怀敏的学业要求非常严格,一直督促着她。
1947年,张怀敏从北京辅仁大学毕业。一年后,她跟随母亲来到了台湾。
张怀敏开始在台湾东海大学教学,担任教授一职。她的大哥张学良,当时也被国民党带到台湾囚禁。
张怀敏在工作之余,也经常和母亲一起去探望张学良。事业稳定之后,张怀敏开始考虑自己的婚姻。
没有了父亲的包办,张怀敏得以自由选择。她与丈夫翟元堃志趣相投,两人结婚后生活过得十分幸福。
后来,张怀敏和翟元堃生下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。他们对孩子的教育,也像张怀敏的母亲一样,十分注重。
张怀敏和翟元堃的三个孩子长大后,也都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,都在各自的领域取得了一番成就。
如今,张怀敏已经九十九岁高龄,是张作霖在世的唯一一个孩子。她一直坚持读书看报,身体状况也还不错。
对于外界的新闻,张怀敏也一直十分关注。现在,张怀敏的儿女、孙子孙女都已有了自己的生活和家庭。
他们对张怀敏非常孝顺,经常前来陪伴她,让她的晚年生活过得更加温馨。
结语
张怀敏也会经常翻看家中的相册。老相册里的照片并不清晰,就像张怀敏的记忆一样,父亲、兄弟姐妹,他们早已离世。
留给张怀敏的,只有这些模糊的老照片和绵长的回忆。离开的人,只能怀念。
无论张作霖及其儿女们的功过是非如何,张怀敏作为唯一还在世的女儿,她的存在,本身就是一段活着的历史。她的幸运,是时代变迁中一个温暖的注脚。
她的人生轨迹,在无形中挣脱了旧时代的束缚,为我们展现了另一种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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